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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国青年的操逼苦难】(1-19完)【作者:高小年呀】

作者:高小年呀
前言:我与懦弱,自大,与丑陋斗争的四年
字数:30,287 字



                第01章

  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无比地真实。在梦里,不知道为什么,我死了。然
后我躺在手术台上,仰面朝天,衣服被扒光,寒气从我裸露的背渗透进脊椎。我
梦见我死了,但却没完全死,因为我可以感受到温度,闻到气味,看到周围的人
事物,于是我想,原来死了之后是这样的。我听到窗外的乌鸦在屋檐上绝叫,听
到了学校下课的铃声,青年人的吵闹,然后又是上课的铃声,门被打开的咿呀声。

  然后从门外走进来七八个女生,穿着实习生的白大褂,带着浅蓝色的口罩,
带头的那个女生我认识,是我的高中的班花,叫做薛书阳的,和我同年,她径直
绕过手术台,走到我的左侧,面朝剩下的几个学妹,后者由于第一次进解剖室,
头一回见到尸体,不免有些紧张。

  然后,薛书阳弯下腰,仔细地观察着我苍白而丑陋的死脸,几乎弄的我不好
意思起来。我闻到一股香气扑面而来,来自遥远的高中的记忆一下子死灰复燃。
那是她头发里沐浴露的气味,夹杂着处女身体的香。此刻她的身影挡住了窗外的
光,短发几乎扫到了我的脖颈,弄得我莫名其妙地痒,我试着用意识挪动手臂,
才发现自己的手臂好像灌了水银似的,有成千上万吨重。

  然后,薛书阳笑了笑,摸了摸我的额头,接着,她拿过一块白布,温柔地盖
住我的脸,但我还是能看得见。直到这时,我还没有意识到我是在做梦。

  「学妹们,今天我来给你们介绍阴茎的解剖结构以及注意事项,希望各位好
好学习。」

  而那些学妹们一个个呆若木鸡,我仿佛一个幽灵,一个第三者,从某个奇怪
的视角看着自己死去了的阴茎暴露在光天化日下,暴露在薛书阳和学妹们的眼前。
我看清了那些实习的学妹里,有我暗恋过的那个女孩,她比我小两届,和我上同
一节通识课,于是我们认识了。我的心突然一悸。

  「首先,各位仔细观察这个阴茎的外部结构。」

  说着,薛书阳用她温热的戴着手套的手捏住了我的归头,小心翼翼地把整根
阴茎拎了起来,隔着手套,我感到她手上的温度,便一下子硬了起来。这是我控
制不了的。

  「诶,人死了以后阴茎还会充血呀?」我听到学妹之间开始窃窃私语,但都
没有人笑,即使她们都是处女,都没见过阴茎。她们觉得,解剖尸体应该是某种
很神圣的事情。事实也确实是这样的。解剖室里安静极了,只有薛书阳温柔的嗓
音和福尔马林的味道在空气里涌动。

  「嗯,是的,因为阴茎的充血是由脊柱控制的,就像条件反射,因此在大脑
死亡之后,阴茎仍然会充血。」

  听了这话我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想着自己的阴茎就这样毫无遮拦地挺立在
学妹们的面前,突然有了一股羞耻的快感。于是我尽力地想象躺在手术台上的尸
体不是我,而是别的什么人。

  「各位看,这个就是男性的睾丸了。」薛书阳说着,又轻轻地用手托起我冰
冷的睾丸,并让那些学妹凑近了观察。我能感到她们的呼吸和头发里的香气,还
有好奇的目光,不断地拍打在我死去的皮肤上,于是我的阴茎越发充血了。

  她们还故作镇定地,埋头记着笔记,但手分明在发抖。

  一个站在最边上的学妹,把目光落到了我的两只脚上。不知道是不小心还是
故意的,她捏了捏我的冷却了的脚,酥痒感便一下子通过神经细胞以电信号和化
学信号的形式传输到死了的大脑。我想缩腿,但失败了。

  「学姐,他的阴茎算大的吗?」

  然后学妹们之间传出了两三下零星的笑声,学姐也笑了,耸了耸肩,做出一
副「我怎么会知道呢,我也是处女呵」的样子,是为问题的回答。然后又低下头
去,无意义地捏揉着我的阴茎末端以掩饰内心的慌张。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耻,
伴随着莫名其妙地快感。薛书阳确实是数一数二的漂亮,追求过她的男生也不少,
突然,我又觉得自己有幸被她这样子玩弄,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幸福的。

  但从这以后,解剖室里的空气一下子轻松起来,就好像她们与我这具尸体之
间的心里壁垒被打破了。

  「学姐,这具尸体几岁啊?」

  「24岁,是学生。」

  「他死了多久啊?」

  「据说是刚死就送来的,还没有做处理呢。」

  说完薛书阳又拿起剃毛刀,开始给阴茎刮毛。伴随着酥痒和刺激,和些微疼
痛,也许还有被羞辱的快感,我的阴茎开始渗出液体。

  「9敏,家人们,这就是精液吗?」

  「不是的呀家人,这是前列腺液,你有没有看书呀。」

  「嗷嗷,是这样捏。」

  刮完毛后,薛书阳又恢复了那一本正经的解说调调。

  「好了,这就是一个完整的阴茎了,现在各位都来试着,自己上手熟悉一下
它的感觉。」她的言外之意好像是各位都是处女,都是第一次见到一个真正的阴
茎成列在眼前。这话也没说错。

  而我听了这话是又羞又喜。一想到自己的阴茎将要被学妹们把玩,心里总是
说不出的感觉,而且学妹之中还有我认识的她。她会怎么看待我呢?薛书阳一定
也认出来了我是她的同学了,她又会怎么看待我呢?会想起我们一道度过的高中
三年吗?

  又或者,我的这些多愁善感完全是自作多情,现在的我只不过是一个物体,
一个教具,没有记忆与人情味的模型。不具备任何人的权利的没有生命的东西。

  这是我活着的时候最怕的,被当作一个没有过去的,没有尊严的,没有记忆
的东西。那活着的时候最隐私的部位,现在就这样毫无尊严地被女孩玩弄,研究。
而我却还在担心她们眼中的我的形象,真是可笑。

  于是我感到她们眼中的「我」好像发生了分裂,一个是活生生的过去的我,
作为她们的同学,一起聊天一起玩游戏的我,另一个是死去的我,作为一个物体
一个模型被她们研究学习的我,只不过巧合的事,这两个我恰好都占用了我的身
体。若是学妹们把眼前的死去的我和过去的记忆中的我联系起来,她们大概是没
办法这样放下心里负担的。

  我感到薛书阳放开了捏着我包皮的手,但小和尚依旧挺立在那里,然后另外
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捏住了它。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呀。」秦怡静小声对学姐说到,她的一只手搭在我的大
腿上,另一只手那重复地在小和尚的头顶转圈圈,试图掩饰她心里的紧张。对她
们来说,阴茎已经失去了其原本神秘的意义,而变成了某种同心脏或者大脑一样
的人体器官了。而我却不能把自己的小和尚仅仅看作是一个医学上的器官,于是
羞耻感油然而生。

  然后秦静怡放手,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着什么。黄辰溪走近我的阴茎,先是
扶了扶金丝边眼镜,接着凑近了脑袋,口罩几乎要碰到归头了,直到学姐说,黄
辰溪同学,注意你的头发,不要接触了尸体。

  我的小和尚好像是什么稀世之宝似的,在学妹的手中被把玩了一遍又一遍。
等到所有人都有机会接触了阴茎后,学姐说:

  「现在我们要下刀了,但之前我们先要对他的精液取样。阴茎内部有许多神
经和血管,进行解剖时需要小心翼翼地保护它们,以避免造成不可逆的伤害。例
如说,在割裂阴茎海绵体时需要避开海绵体中的动脉和静脉……你们都记笔记么
了?」

  然后薛书阳暖暖的小嫩手再一次握住了我挺立多时的小和尚,根据教科书上
的指示,开始不怎么熟练地上下撸动,也许是不好意思。我浑身一阵发麻,好像
浑身的血液都涌到那个地方去了。

  「大家看明白了吗?现在大家轮流来尝试,记住在取样过程中不要损伤了尸
体。」

  接着女生们一个接着一个好奇又兴奋地体验如何取得男性精液的样本的过程。

  「你们这个班真幸运,别的班的尸体都是七八十岁的老人,那些女生对我说,
对那种死了好久了的,干瘪的尸体阴茎,根本下不去手呢。」

  然后当李佳妮弯下腰,眯着眼,诚惶诚恐地给我「取精」的时候,我盯着她
的脸,忍不住地喷射了。李佳妮是学妹里最好看的那个,她就是我前面提到过的,
通识课上认识的学妹。我们一起吃过饭,一起聊过天,她同我说起她的理想是当
一名法医。从那天起,我就意淫,我死后,有她来解剖我的尸体。

  「我以后该怎么面对李佳妮呢?」我心里想。一想到昨天还是一个教室里有
说有笑的同学,今天居然变成了女法医和尸体,从觉得怪怪的。

  但转念一想,我不是死了吗?为什么还担心这个呢?

  不对,我真的死了嘛?

  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然后我从梦里醒过来,躺在寝室上铺,眼前是熟悉的斑斑驳驳的天花板,扁
桃体是尖锐的干痛,耳鸣。才凌晨四点。

  于是我又闭上眼,在确认了我的确还活着,马上就把这个梦给忘了。

                第02章

  一直到五点我还是没办法睡着,一边回味着刚才的梦,一边在脑海里重构梦
中的景象,想再一次体验到刚才的那种羞耻与快乐并存的感觉。沉闷的空气里都
是室友的恶心的体臭。睡在我对面的那个家伙从来不洗澡的,大概只有他自己不
觉得自己的脚臭,操他妈的。窗帘没有拉起来,外面是路灯古铜色的光和失眠的
流浪猫发情的嚎叫。日出还早,甚至天还没有发蓝,鸟儿还没开始叫唤,空旷的
水泥路上没有一辆移动的车,市中心的高楼在看不见的地方伫立着,那和我有什
么关系呢。

  我的喉咙干的快要冒烟了,但我的水杯在床下,我不想下床拿水杯,只好咽
了口口水,一股大便的臭味。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扁桃体大概发炎了,鼻子也塞
着。我从小就有鼻炎和肺炎,每次春天都会感到不舒服。所以我从小就讨厌春天。
因此当幼儿园的老师告诉我们春天是最美好的季节的时候,我就开始憎恶一切美
好,而作为美的具像化的春天就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个仇敌。

  我的床开始微微地摇晃起来,下铺那哥们又开始撸管了。他大概觉得我们都
睡着了,嘎吱嘎吱地把上下铺弄得贼响,还以为地震了呢。一想到有人在我的床
下撸管,我就感到恶心(我每天都不下十次地感到恶心),但我又不敢大声地斥
责他(虽然我早就想这么做了),因此我所做的,就是右手握拳,奋力地锤打来
一下我右边的墙。咚地一声闷响,然后我的手臂开始酸痛。下铺那家伙依旧在撸
管,似乎没有察觉我的愤怒,于是我顿时后悔自己捶墙的行为。

  我感到身边的人都无比虚伪,无论是男是女,是大是小。他们她们都是贱的,
愚昧无知的,世俗的。因此我讨厌一切。

  我这讨厌一切在外界的具体表现就是我几乎每天都会流鼻血。流完鼻血后我
丑陋猥琐的脸更加猥琐了,单眼皮,黑眼圈,满脸的油痘,眼角的皮肤长了好多
皮癣,老是发痒,就像头皮屑一样,一直掉白渣。我的胡子刮了有张,已经硬的
像针了,头发已经遮住了眼睛,但我对我油腻的发型好像颇为满意,甚至觉得挺
好看的。上一次理发是在半年多前,那是暑假刚刚结束的时候,现在已经是四月
中旬。我他妈的到底在干什么。

  床铺的嘎吱嘎吱和晃动持续了大概十分钟,伴随着粗狂的喘气声,然后便是
死一样的寂静,在这寂静中,我听到下铺那位掀开了被子,在书桌前的黑暗里摸
索餐巾纸。我突然对所有人都产生了生理上的厌恶,当然,我讨厌他们,其实是
讨厌我自己,我自己也和他们一样猥琐一样丑陋一样愚蠢一样粗暴。然后睡我对
面的浑身发臭的傻逼说起梦话来,无外乎「吃饱喝足去Rip」一类的术语,然后不
自觉地翻了个身,扯了扯被子,又打起呼噜来。我为他们感到可怜,但顿时我又
可怜起自己来。我从小就是这样一个人,既看不起别人,也不太看得起自己,意
淫的巨人,行动的侏儒。

  说来也可笑,等到下铺那位终于擦干净即吧,重新上床之后,我却情不自禁
地路起管来,脑子里回味着刚刚的梦,梦里的手术台,还有女生的香味。但是这
么做的时候我并没有快感,因为我今天(严格来说是昨天)已经鲁过两管了。无
意义地手的运动,带来的不过是更加深层的自我厌恶以及物理上的疼痛,但是若
不这么做,难以忍受的空虚与寂寞便会乘隙而入,占领我臭气熏天的大脑,每当
这时,我总是忍不住地芦管。

  在痛苦的快感中,我昏昏沉沉地睡去,此时的天空已经开始发蓝了。

                第03章

  那天我一直睡到快中午才起床,一个人走到学校门口那家馄饨铺去吃午饭。

  好久没有看到李佳妮了,她最近怎么样呢?

  李佳妮是我半年多来新认识的唯一一个女生,她漂亮极了,漂亮到好像和我
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是说,我和她并排着走,都是对她的侮辱,每次当我看
到她的天真无邪的笑容的时候,我总是忍不住自我贬低,随后又觉得这样的自我
贬低是潇洒的,豪放的行为。

  这不就是阿Q么?所以我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我和其他的我所讨厌的人一样,
没什么与众不同的。但心底里,我总是觉得自己和别人到底是不一样的。哪里不
一样呢?我也说不上来。

  花坛里的花都开了,蜜蜂在采蜜,嗡嗡地。我觉得好像最丑陋的蜜蜂都是极
美的,甚至是苍蝇,蟑螂,臭虫,腐烂的叶子,都是极美丽的;而最完美的人却
是丑陋的。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小就有这一类的想法。

  初中的时候,我盯着一只蚊子看得出了神,好像我第一次见到蚊子一样。于
是被家长一顿暴打。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第一觉得蚊子是美丽的,几乎是一件艺术品,如果你仔
细看那精致的翅膀,或是腿与身体之间的完美比例,或是它们在阳光下闪出各种
光色,那么你一定会同意我的看法,简直是一件艺术品,而在那之后,看到苍蝇,
蟑螂,马桶没有冲下去的屎尿,居然都有这种新鲜感,就好像我第一次看到了真
正的世界。每一只蟑螂,每一只苍蝇,都是大自然完美的艺术品,同一整个春天
一样美丽。

  即使是李佳妮,在一只苍蝇面前,也是丑陋的。大自然中的一切,好像都有
某种神秘的协调与本质,正是这种神秘的质量赋予了万物「美」的概念,而人类
没有「美」,所以也不会欣赏美。

  那么我们承认自己的丑陋便是了,但我们偏不。我们用化妆品,用精致的衣
服,用科技包装自己,改变自己,骗自己说,原来我们也是美丽的。久而久之,
大家都觉得人类也是美丽的了。

  丑陋本身没什么可耻的,但丑陋的家伙还偏要装出美丽的样子,那是我他妈
接受不了的。

  去年暑假的时候我去老镇玩,便是这种感觉。石板路上的建筑都不是真正的
古老,而是装作老旧的浅薄。承认自己的浅薄,本来没什么不好的,但人们却试
图把浅薄改造成古朴的模样,结果是建成了一堆不新不旧的怪胎,引来一群装作
美人的丑八怪们拍照留念,这是我最不能接受的。

  但在老镇之外,我发现整个世界都是这样的媚俗。于是我开始有了自杀的念
头。

                第04章

  馄饨铺里没什么人,我照常点了一碗三两的馄饨,坐到了自己熟悉的角落,
发起呆来。

  这家店我已经连续吃了三年,每次来都点一样的东西,好像这是什么理所应
该的事情。我不喜欢尝试不一样的东西。

  真的好久都没有见到李佳妮了。给她发微信也不回,不知道是怎么了。她大
概也比较忙吧。做了那个梦之后,特别想见到她。

  唉,她的成绩可比我好,我就不要去影响她了吧。我没资格和她说话,真的,
我那么丑陋有那么愤世嫉俗。我都讨厌我自己。我自己也是媚俗的,明明知道我
的丑陋,却还要骗自己说自己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明明知道抖音和B站上都是一
群傻逼,却还是忍不住地删了又下,下了又删。操你妈呀,我怎么那么讨厌。

  更何况,她是一个那么天真的女孩,和我这种下流货完全不一样。

  又想到,她这么天真可爱的女孩,将来有一天也会出嫁,也会生孩子,我就
觉得难过。

  但那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她和谁结婚,关我屁事?反正不是和我。就算她
主动来找我,我也会拒绝她的,呵,这是为了她的幸福,别耽误了人家。既然这
样就他妈的别想她了,活受罪。

  然后我看到李佳妮走了进来,让我一下子猝不及防地神经紧绷。绝对是她,
那股香味,还有那个发型和活泼的身体,除了她不会是别人,和我昨晚的梦里的
形象一模一样。

  她穿着黑色的拖鞋,露出两只雪白的脚(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的光脚),我
刚想叫她,让她陪我一起吃馄饨,突然注意到她身后跟着的另外一个男生。于是
我的心情一下子落到了谷底。

  那男生胖胖的,长得和我差不多,不帅也不丑,非常地平庸,和他比起来,
一旁的李佳妮简直是天使了。我实在想不明白,李佳妮为什么会和这样的男生一
起出来吃饭。是那个男生威胁她一起出来吃饭的吗?还是她出于礼貌不好意思拒
绝才勉强答应了他呢?于是在他俩点菜的时候我仔细地观测着李佳妮脸上的表情,
她嘟着小嘴,歪着头看着菜单,一点都没有不自在的感觉,相反,我从没见过她
这样开心过。点完了菜后,佳妮望着那个男生,笑了笑,随后在我前面的一张桌
子并排坐了下来,佳妮没有看到我,或者说,看到了,也假装看不到,和那个男
生说着悄悄话。

  我的身体一下子像是石化了,不知道是忧伤还是愤怒,或是感到了被欺骗,
也许都有,我不知道。那一瞬间,我想立马离开这家馄饨铺,离这里越远越好,
随便到什么地方去,反正我不能再待在这里。看见佳妮和那个男的坐在一起卿卿
我我搂搂抱抱,我就感到烦闷。我几乎下决心,要立马离开这里了。

  那么走吧?但我馄饨都点了,这钱可别浪费了啊。

  所以我很没有骨气地,为了一碗馄饨,强迫着自己坐在店里,装作若无其事
的样子,眼睛却一刻不离佳妮的那两只穿着拖鞋的光脚。

  我的馄饨上来了,我挠了挠头,面前就下起一阵头皮屑的大雪。今天该洗头
了。啊,算了,还是以后再说吧。洗什么头啊,洗了也没有女生喜欢我。于是我
透过馄饨的热气盯着佳妮和那个男生的背,那个男生是不是地把头靠在佳妮的肩
膀上,佳妮便很自然地抚摸着那个男的头。一下子胃口没了。操他妈的。

  真他妈的恶心。有那么一刻,我怀疑起来,她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天真,
可爱的,热爱学习的李佳妮么?大概是我认错人了吧,这个女孩是不过碰巧和她
长得很像而已。

  但那熟悉的衣服,发型,说话的语调,还有身上的香味,都在验证这一点。
有的人,只要远远一看,就知道是不是她。其实用不着验证,因为我知道这一定
是她。尽管心里不愿承认。

  于是我站起来,问老板娘,你这里的厕所在哪里。问的时候我故意说得很大
声,好让佳妮听见,老板娘指了指一个角落,然后我回到了做座位上,没有去上
厕所。我不想上厕所,是不过是想接机确认那个女生是不是李佳妮,顺便让她意
识到我的存在。反正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我想,佳妮看到我也在这里的话,一
定会感到良心不安的。哈哈哈。

  我重新坐了下来,用勺子捯了捯热汤,眼睛还是盯着前面的佳妮的那个男的
的背影。佳妮把拖鞋小心翼翼地脱了下来,踮起脚尖,用雪白的脚底板对着我的
眼睛,我的阴茎立马充血。

  我看见佳妮侧过头去向那个男的说了句什么话,然后她把自己的右手伸到了
那个男生的裤子里,开始给他导管。我一下子脑子嗡地一下,太阳穴里的血管剧
烈地搏动,好像要把我的头给挤爆了。我感到呼吸困难,心跳加速,简直不敢相
信眼前发生的事情。佳妮和阴茎这两个东西好像属于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我不
敢相信这是我认识的那个纯洁又可爱的李佳妮了,于是我放下勺子,馄饨也不吃
了,站起身子,气冲冲地走出店门,一次也没有回头,不管去哪里,反正走得越
远越好,真他妈恶心。

  但在我的想象里,现实却是另一副模样。我放下勺子,端起我那盛着馄饨的
滚烫的搪瓷锅,走到那个男的的面前,直接把馄饨连着滚烫的汤水朝着他那庸俗
的脸上暴扣过去,一霎那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见他烫得大声呼叫,
还骂着不堪入耳的脏话,捂着脸,油腻的汤水从他的脸上滴下来,他想极力看清
我的样子,却被我一脚踢在生殖器上,然后李佳妮吓得尖叫起来,惊恐地看着我
丑陋又猥琐的脸,我一把抓过她的头发,发了疯似的撕扯,好像要把她的头皮给
撕下来,当作我的战利品,看着倒在地上捂着下体呻吟的男生以及婊子佳妮,我
心满意足地大笑起来,随后问老板娘要了一杯冰红茶,大摇大摆地走出馄饨铺……

  离开馄饨铺十几步,身后传来李佳妮和那个男生的笑声,接着是快乐的谈话
声,我才终于回到了现实里,在现实中我还是那个丑陋猥琐的懦夫,而他们正快
活地吃着馄饨聊着天。那天晚上,我一心想着报复,于是想象着李佳妮的拖鞋和
她雪白的脚底板,一连鲁了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