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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全本] 【尘埃】作者:泠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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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作者:泠枫

                尘埃


  字数:163025字
  作者:泠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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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露娜是一个很美的女人,尤其她正张开腿的躺在那张King- size的
床上,白嫩的身体由于性的滋润而透出粉红,在柔软的深蓝色床单的映衬下,显
得那样性感而妖艳。

  此时她用一只手揉捏挑弄着自己艳红的,,粉嫩的舌着漾着珠光的唇,另一
只纤长的手在下腹那浓密的毛发中缓缓探索,如葱管一般的手指,探入禁忌的深
处,随着手指的深入,她头向后仰过去,那柔软而丰满的胸部在她的动作下轻轻
的颤动着,巍巍挺立的乳尖像两颗新鲜的樱桃,诱惑着人们前去采摘疼爱,那绷
紧了身子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在灯光下反射出柔和的光芒。然后,湿润而带着浓
浓鼻音的,妖娆的从她口中溢出:「凡……过来,不要去那个……那个什么会了,
我们……再做一回吧?」

  在这样的盛情邀请之下,我想没有一个功能健全的正常男人能抵抗在她身体
里驰骋的诱惑。

  当然我也不例外。所以我很快将穿好的衣服再度脱掉,扑上床去,狠狠拉起
她的头发按在我的胯下,继续纵情享受她那熟练唇舌的服务。

  露娜很喜欢这种有点粗暴的方式,这样她总是湿的很快。她的口腔里柔软温
暖而且紧窒——在取悦男人的方面,露娜不能不说是一个天才,她简直就是为了
性爱而生的极品尤物,而能和她相遇,不得不说是我的幸运。闭上眼睛,我放松
身体躺在床上,感受着她对我的极至侍奉,以及那浓密发丝随着她头部的摆动而
在我腹部带过的阵阵涟漪。

  口里吐出火热的呼吸,除了快感和对望发泄的渴望,我想我现在什么都想不
到了……

  知道老爷子存在之前,她已经是我的女人,那时候我还只是一个小混混,露
娜是我常去的那个肮脏的小酒馆的驻唱,她虽然有过很多男人,但我从来就没有
想到,她居然会答应我同居的要求。那是一段简单而充满肉的生活,虽然不富裕,
但我已很满足。

  然后莫名其妙的来了人,说我老子是K党老大,我妈是他当年流落在外落魄
之下遇到的情妇,而我,就这样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痞子变成了龙头老大的唯一
继承人。见到老头子,才知道他已经有一个养子和一个侄儿,我常常能从他们眼
中感受到愤恨和不屑,毕竟像我这样的人物,若不是因为血统的缘故,怎么可能
有这种如同天上掉金条的好运气?从根本上说,他们心目中我就是一个扶不起的
烂渣,所以在一直以来的接触中,对于我的建议和行为,所有人都选择自动忽略。

  所以今天老头口里那所谓「很关键」的会议,我实在想不到自己去了除了坐
在那里当一个摆设还能有什么作用。

  还不如在这里舒舒服服的和女人享受人生,大不了接下来被老头子训一顿—
—其实这么几个月接触下来,我想他已经清楚的知道,我是个自甘堕落,只爱享
受的扶不起的阿斗。

  露娜已经从我下身抬起头来,她用充满肉和挑逗的眼神望着我,爬上我的身
体,扶住我的往她那销魂的甜蜜之处对准,坐了下来。我伸出手扶住她的腰,看
着她湿润的花瓣缓缓的吞没了我的分身,那完全不同于时带来的快感席卷了我。

  她坐在我身上缓缓的运动起来,我捧住她圆润光滑的臀,一上一下剧烈的摆
动,一次次进入到她身体的深处。

  「宝贝……你他妈的……真是太棒了!」潮湿而糜的撞击声音在室内响起,
我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浸湿,空气中飘荡着和汗液体液的味道,刺激着感官。我觉
得我即将再次在这完美的身体里得到满足。

  「啊……啊嗯……凡,你好大……」她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细微的颤抖
着,火热的呼吸从她口中缓缓吐出。

  她埋下头来,唇舌和我纠缠在一处,那如同啃咬一般的热情,同她一贯以来
的风格似乎有些不太一样。我的眼睛被她浓密的栗色头发挡住,只好闭了起来。

  接下来,我只觉得头上受到了重重的撞击,疼痛和晕眩当场夺走了我的意识。

  在晕过去的最后一刻,我脑中的情消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问题:是
谁,居然能在那样的保全系统下潜入我和露娜的爱巢?

  我不知道我的意识丧失了多久,睁开眼睛的时候,光线暗淡的我一时间没有
办法看清眼前的景象,不过下半身的感觉没有消失,作为一个男人,我当然很敏
感的感受到我现在仍然是处于望勃发的状态,而我的那话儿,依然插在一具温暖
的身体之中,被紧紧包围着。

  一瞬间,我甚至以为我只是小小失神了而已,但立刻,我就感受到,身下那
具紧绷的身体,并不是露娜。

  周围此起彼伏的粗重的声音提醒着,这间房间里,并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

  接着,我被一种夹杂着尿粪发酵,发霉潮湿和人类体味的混合恶心气味熏得
不由皱起了眉头。

  慢慢熟悉了黑暗的眼睛,也看清了室内的情况。

  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更确切的说,它看起来更像是一间常能在电视剧中看
见的囚室,周围仅在极高之处有一个小小通风口的石墙,墙上约略能看见一片片
灰色的墙垢,唯一一个低矮的小门上,栓的铁链起码有我的大拇指那么粗,地上
是一些散乱肮脏的稻草,几个带着颇大缺口如从垃圾堆里翻出来一般的脏碗,稻
草上或坐或站着一群衣衫褴褛如同乞丐的男人,而他们燃烧着贪念和毫不掩饰的
望的眼神,正直勾勾的看着我——具体的说,是看着我身下这具身体。


                第二章

  「六哥!你发什么呆呢?赶快接着啊!你完了老子接着上,哈哈……」一个
表情猥亵,身上脸上满是污垢,眼睛小得几不可见的胖子对我大声叫道,他一只
手握着自己的阳物不停套弄,已然是迫不及待,而其他的人,也多已经和他差不
多状态。

  我皱了皱眉头,我实在没有自己认识这群人的记忆,就连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我也完全没有任何概念。我的记忆就停留在了和露娜最后那一场的时候——不过,
或者说,眼前的一切,只是我晕过去的一场梦?

  不论怎样,我觉得直接问出我的疑惑,在周围那群凶神恶煞如此情绪激昂的
情况下只能造成自身困境,最好的方法,就是等待这场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其
实我觉得用或许更合适——结束以后,再慢慢的打探。

  这个时候,我已经看出来,被我插入的这个人,虽然白皙纤细,但确确实实
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我不是没有和露娜尝试过肛交,那种方式我谈不上喜欢或者厌恶,只是有时
候兴起而为之,那里比阴道更紧,但本不是情交的所在,所以完全不能随着情的
高涨自己分泌液体,若是没有事先做好清洁润滑和松弛,我们两个都不会太享受,
由于麻烦,我还是比较倾向于正常性交和。

  至于男人,因为完全没有那种嗜好,我没有上过任何男人,所以更无所谓经
验之谈,但现在这个男人的火热的直肠粘膜,紧紧吸附着我的,还不停的收缩、
刺激的它变得更加粗大,这种近似于而又力量更强的感受,只让我更加想要得到
解放。虽无经验,本能自然会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做,我索片刻,觉得自己目前为
止对于上男人这个事实并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反应,而且如果现在从他身体里退出
来,不仅对他有伤害,我这样的状态得不到抒解会更加难受,与其如此,还不如
先做完着一发再说。和思维同步,我开始在他身体里缓缓的起来,当然尽量避免
会对他造成伤害的粗暴,另一方面,我开始打量起这个人的长相。

  从背后进入的方式,使得我完全看不见他的脸,再加上他嘴里同时服侍着另
外一个男人,整个脸都埋在对方的胯下,想看到都难,不过他的白皙的身体是那
样纤细脆弱,腰线更是比女人还要不盈一握,乌黑柔顺的头发在他优美的背上铺
开了去,不过大部分都沿着他的颈项滑落在他面颊两侧,挡住了他的表情。

  我想他一定长的不错,只可惜不知道做了什么,会落到被这群同样身为男人
的肮脏下流的人轮暴的悲惨境地。

  他的身体里那种销魂感觉,和露娜比起来,我实在说不上谁更好,不过这样
的高潮,我的确没有在除了露娜以外的第二个人身上再找到过,除了他。

  所以我很快就射了,然后我拔出在他身体里瘫软的,擦拭之后,坐到一旁的
角落,开树这些让我莫名其妙的事件,而他身后的位置,很快被另一个男人补了
上去。

  如果这只是一场梦境,当然最好不过,但作为梦境它未免太过于真实,这些
人的行为和这个环境,都是如此的清晰;如果这是真实,那么我怎么来到这个地
方来的?在露娜身上昏迷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那个猥亵的胖子为什么会认得
我?此外,这些人的装束,实在和我熟悉的不太一样,若硬要说,倒颇有几分像
我在古装片里面看见的什么天牢之流的场景,不过在电视里看起来,那里的设施
显然比这里好出许多。

  我这才注意到,其实我自己的头发,也已经长过了腰以下,而触摸着自己手
心,能摸到厚厚的老茧——这明显不是我的手!

  我再尝试着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看不见,但这张脸我顶了二十五年,怎么
可能摸不出它的不同,我可以很肯定的说,这不是我的脸,甚至说起来,这具身
体,都不是我的。

  身上很肮脏,看着那几乎可以称为碎片的粗糙灰色麻布衣裳,我知道我和那
群大约是囚犯的人,身份相同。

  我的理智告诉我,这种荒诞无稽的事情,只可能在梦中出现……那么,等这
个梦醒来,是不是一切就会恢复正常?

  周围那群人——可能用野兽来形容更为确切,在一轮轮无休止的强暴之下,
情绪异常高昂,我看着那个被他们包围在中间的男子,他已经无力的躺在地上,
但嘴里和下身依然填充着男人抽动的阳物,此刻他的眼睛依然如星辰一般,反射
着这昏暗囚室里微微的光亮。

  他像是感受到我看向他的视线,在围着那群男人身体的缝隙中,将视线投注
到我身上。

  我这时才看到,他其实长的很美。

  原谅我对一个男人使用「美」这个形容词,但除了这点,我实在不知道该用
什么形容他。他面如冠玉唇若涂脂,如丝的黑发粘在脸上身上,显得无比脆弱妖
异,细细的斜飞入鬓的柳眉,此刻因为身上所承受的非人的痛苦而纠结着,一双
杏仁一般的大眼,透出了刚强不服输的意志,白皙而修长的身体,沾上了男人的
和地上的污秽,只显得更加诱惑。其实他的长相,也不尽像一个女人,只是此时
此刻那种纤细感觉,造成的视觉冲击,却胜过了女人。我想我能理解那群野兽的
想法,如果不是遇到这种惊人的变故,我想我也会尝试再和他做一次试试。

  现在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吧……我摇了摇头,不再看他。

  他看我的眼神里面可能有求救的意思,只不过我没有那个心思和闲功夫管别
人的闲事,毕竟现在的事态,完全在我掌握之外,而且,我觉得我没有那个实力
可以对抗这七八个彪形大汉,如果出手阻止,只会让我和他本来就不利的情况变
得更糟。

  眼不见心不烦,我闭上眼睛,努力忽视身上因为肮脏那恶心的感觉以及周围
污浊的空气,那些人兴奋的嘶吼以及人体之间的摩擦声音,也被我刻意挡在耳外。


                第三章

  不知道是因为身体之前得到了满足或是我刻意的逃避起了作用,我竟然在这
样恶劣的环境中睡了过去。

  可惜只是睡了过去,大约是太疲倦,我没有做任何梦。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在如雷的鼾声中我被迫再次睁开眼睛,很失望发现我
依然在这个冰冷潮湿充满恶臭的囚室里,而那场令人发指的强暴,显然早已结束。

  那群野兽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大约是性得到了满足,大动的不省人事,而
那被施暴的男子,此时此刻,正紧闭了双眼,躺在那块没有稻草的肮脏的地面上。

  光线很黯淡,但我知道他现在绝对不会只是睡过去那么简单。就是一个身强
力壮的男人,再面对这样的事情之后,估计少说也会去了半条命,而这小子,怎
么看都不过是个柔弱书生,我怀疑他根本早已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和尸体在一间窄小恶臭的屋子里关着,即使周围还有这么多人,我也觉得心
里有些不舒服,这并不是我胆小的缘故,只是我一点心理上的一点问题。

  反正横竖也是睡不着了,我走上前去,用脚踢了踢他。

  他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两下,但意识还没有恢复。看来这人命还真大,我蹲了
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烧的如同火一样。

  他的嘴唇,不用在明亮的光线下,也能看出肿的厉害,嘴角更是严重的裂伤,
一条血线沿着他烧得有些发红的脸上蜿蜒而下,已经干涸了。他下身的伤口,估
计更加严重吧,我没有去看,不过他的两条修长的腿,即使在这样的昏迷之下,
也没有办法合在一处。

  这样光着身子躺一晚上,就是他现在还活着,等不到明天早上,他也会死了。

  他脆弱的样子,和我心底里一个疼痛的角落合在一处,本想就这样放着不管,
但……我的身体却先过我的意识,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本想找点什么盖住他光裸的身子,但在这件囚室里,不要说衣服,就连个多
余的布片也是没有的,我看看身上那残缺的碎布,还是决定就这样算了。

  他身体温度很高,估计是伤口感染的反应,我将他搂在怀里,虽然和地面隔
绝开去,却也完全没有办法为他降温,这样下去,他还是很危险吧。

  人体降温的想法不是没有想过,可他这个样子,我觉得只是那样,估计不够。

  再将他搂的紧了一些,我将手贴在冰冷的墙壁上,待手凉了之后,再放上他
的额头,如此周而复始。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我的手臂渐渐的麻痹,眼睛也几
乎睁不开。

  一点点的,他的呼吸慢慢平缓下来,伴着黎明的辰光,我看见他脸上不正常
的红晕已经消退,身上的那种高热,也下去了些许。

  眯了眯一夜没睡的酸痛眼睛,我扭动了一下身体。即使他现在还没有醒来,
凭着过去的经验,我知道他已经过了危险期。

  总算,我不用再次经历那种痛苦……但是,他接下来的命运,我却不能猜测。

  这群人发现他没有死,是不是还会继续如同昨天一样对待他呢?如果再持续
一天,估计他这条好不容易从死亡线上拉下来的小命,就又保不住了。

  不过这似乎就不是我该关心的事情了。

  怀里的身躯微微的挣动了一下,他缓慢的睁开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瞬
间,我的心跳慢了一拍,如同做坏事被抓住的小孩,但他的意识似乎并没有恢复,
只是看了我一眼,视线便转到别的方向去了。

  我迟疑了片刻,决定把他放回地上,现在惹祸上身并不是一件好事,我这个
样子看起来很像是将他纳入我所属范围,虽然这并不是我的本意。

  「六哥……你一大早就起来玩这美人啊?昨天果然还是没有上够吧?……不
过也是,这样一个销魂的尤物,多少次也不会够的,哈哈哈……」一个獐头鼠目
的瘦小男人显然也醒来了,看见我们的状态,大声调笑道。

  我皱了皱眉头,没有作声,昨天那胖子和今天这瘦子对我的称呼,我想这个
身体大约在这牢里也是个人物,如果贸然暴露我并不是他的事实,不会让事情向
好的方向发展。

  瘦子见我不理他,也只好打了个哈哈,坐到角落里去了,不难看出,他一直
用贪婪的目光,看着我怀里的人。

  那么这个时候,无论我愿意与否,都不能放开这个人了,事情已经变得超出
我想象的棘手,只不过我不知道自己能支撑到什么时候。

  我看看怀里这个再次睡过去还把脸埋在我肩窝的清秀男子,不知是因为身体
的难受还是我身上气味太过于不堪,他秀丽挺拔的眉微微耸起,脸上流露出一丝
痛苦的色彩。

  那些人在喧闹及清晨的到来中陆陆续续都醒了过来,他们显然都看见了我抱
着那男子但却没有动他的事实。

  气氛变得有些奇怪,我能感受到那些射向我们身上的带着愤怒和不满的目光,
看来和这群野兽抢夺「猎物」发生争执,只是迟早的问题。

  我用眼角余光打量着他们,一共是七个人,除了昨天那个胖子,还有两个身
形健硕虎背熊腰的男子,余下四人,除了那个瘦子,其余的体格和我差不多,如
果硬拼,我估计一分胜算也无。即使通过目测,能从瘦子那个薄弱环节开刀,这
里是个密闭空间,连逃出去的可能都没有,在我攻击他之后,那群人也会一拥而
上,以天时地利人和三方面而言,任何一方面我都不占优势。

  还是放开手里这人吧,大不了让他们玩死他,反正也不是没有见过杀人强暴
的场面,最初的时候,我不也是对他行凶的人之一么?

  虽然心里这样想着,手里却一点动作也无,看来我的身体,还被那早年的潜
意识所束缚,我不禁苦笑。

  正在这个他们要冲而未冲的当口,牢门的锁链突然响了起来,我们都将视线
投向那边,这边一触即发的气氛自然而然的缓和了下去。

  狱卒的头一探进来,立刻又缩了回去,紧接着,一个头戴紫金冠,身着淡青
锦袍,长相俊逸气质不俗的男子冲了进来,在我们持续愕然的情况下,抢过我手
中那纤细的身体,紧紧搂在怀里:「逸风!你有没有事?都怪我……来迟了一步
……」紧跟着他进来的人急忙递上外衣和不知道是什么的黑色液体,这个被他称
为「逸风」的男子,只是睫毛扇动了两下,连眼皮也没有抬,但来人明显是放下
了心。他先将怀里人儿小心以衣衫裹好,又端过那碗大约是汤药的液体,一口口
将药汁哺入他的口中。

  这些人的衣着很是奇怪,看起来竟像是古装片里的扮相,可我看那感情流露,
实在不觉的他们像是在演戏。

  对了,昨日那场强暴,我亦身处其中,当然知道它不可能作假。

  待那碗汤药被逸风完全喝下之后,华服男子以痛恶的眼光扫过我们的面孔,
我相信他在给怀中人着衣的时候,已经发现了他身上的被施暴后的痕迹,不过他
倒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抱紧了昏迷的那人,挺身离开了这充满恶臭肮脏腐败
和他身份严重不符的地方。

  我相信事情绝对不会完结的如此简单,就如同我的女人被人上了,我定会狠
狠的报复回来一样,看他对那逸风的紧张程度,我觉得即使和这件事情的背后主
使者没有直接关系,我们肯定也要倒血霉了。

  那群刚才还对我虎视眈眈的囚犯,此时此刻怕是也纳过闷来,纷纷泄了气去,
垂头丧气的找角落坐了下来。我想他们心里肯定很清楚,之前的华衣男子,看装
束派头就不似一个简单的角色,如我们这样的角色,他要报复起来,不比捏死几
只蚂蚁更轻易?

  我冷笑着想到,如果这个身体死了的话,我是不是会在露娜的床上醒过来呢?

  只希望,折磨不要来的太猛烈才好。


                第四章

  我还是没有和那群人说什么话,确切的说,因为那个被唤作逸风的男子,我
和那群囚犯之间的关系,陷入了一个僵局。临近傍晚的时刻,狱卒给我们送了一
餐——如同水一样的粥和有点馊了的馒头。不过比这更难以接受的食物,我也不
是没有吃过。

  口中慢慢咀嚼这着馒头,有些被刻意放在角落中的回忆,又逐渐清晰。我皱
眉,这不是好事,我当年费了多少心力才勉力掩藏的回忆残片,这几十个小时之
间,居然浮现了出来。

  还没等我对下一步的行动作出计划,牢门上铁链又再度响了起来,伴着狱卒
进来的,是一群身着黑色劲装的彪型大汉,紧跟在他们后面的,是一个四十岁上
下身着灰衣的男人,看他的气质打扮,大约是个帐房或者管事的角色。这群人一
进来,本就窄小闷臭的牢狱,顿时有了种连氧气也不足了的感觉。

  「城主命令,将他们都带出去。」他的声音又尖又细,有点类似用指甲挂玻
璃的声响,听的人头皮发麻。

  于是那群大汉,或是两人一个,或者一人一个,架着我们离开了这我自到这
里以来,唯一熟悉的地方——虽然它的环境实在是不值得留恋。我很好奇这些人
就那样紧紧抓住我们的手臂,一点厌恶的表情也没有流露出来,我觉得我们身上
的气味污垢,如果不是好几个月甚至几年没有洗澡,是达不到这种效果的。

  手臂被强扭到身后的感觉,绝不好受,我们被推着向前跌跌撞撞地走着,穿
过不知道多少或者狭窄或者宽敞的走廊,我们终于来到一个花厅之中。这里虽不
大,但摆设都属上乘,红木细雕的座椅上,已经坐了几个人,但我都不认识,他
们背后是一幅字画,花了花开富贵,虽不识货,但看老头子的东西看多了,我大
约还是猜出它价格不菲。厅中没点蜡烛,却依然亮得如同在六十瓦的灯泡照射之
下,我眯着还未能适应这光明的眼,四下瞄了瞄,发现原来是厅中四角,都装了
如鸡子般大小的淡黄色珠子,这光芒显然是那四颗珠子发出来的。

  坐于主位的那人,在可能是管事那人的报告之下,终于把视线投向我们这边,
他并不是什么膀大腰圆的男人,身材颀长却精悍,眉眼之间透出一股邪气,他只
是瞟了一眼之后,就对身后一个生得清秀可人,大约十三四岁的青衣小侍童道:
「请誉王爷和沈逸风公子过来吧。」接着他冷笑道:「既然要我拿出个说法,看
来只是杀了你们,还不足以平息他的愤怒吧。」

  我身边的几个人,都露出惊恐之色,我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有什么手段,不过
想来,古代的酷刑似乎的确不乏令人发指的作派。

  索之间,在牢中见过的那头戴紫金冠的清俊青年,在侍童的带领下,踱了进
来,他身后紧紧跟了两个护卫,而白天被带走的那位沈逸风公子,却没有出现。

  「司徒城主,本王想知道,你所谓的交代,到底是怎样?」他的眼光在我们
身上扫了一遍,里面很容易读出极度的厌恶和憎恨。

  那个被称为城主的男子,只是微微一笑,道:「既然这些猪狗不如的下贱东
西对沈公子作了那样的事情,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也让他们体验体
验同样生不如死的感受,再凌迟处死……不知道誉王爷能不能满意?」

  誉王爷不知道到底想了些什么,未对他的建议作任何评价,只是微微皱了皱
眉,却也没有反对。

  司徒城主抬起手来,轻轻拍了两下,一群全身上下俱是素白的蒙面人,如鬼
魅一般飘了过来,抓着我们手臂的大汉渡了手,向后齐退一步。我看着一个白衣
人来到我面前,不知怎的,在嗅到一股难以形容的暗香之后,我突然觉得浑身无
力,腿一软,只能任由两个白衣人一左一右架起了我。

  不用看,那群「难兄难弟」和我的状态,估计也差不到哪里去。

  「这群畜牲久未清洗,在下恐怕他们等会儿会碍了王爷的眼,还是事先拉下
去清洗一下的好。」那个司徒微笑着同青年解释道。如果目光能杀了人,我想他
此刻早已被我杀死了数十次。

  所谓的清洗,不过是在一个不知道是不是给家畜洗澡的人工小水池里,以粗
糙的刷子狠狠地刷过一遍,虽然在过程中我被他们粗暴的动作刮伤了好几块皮肤,
但洗干净摆脱那种黏腻肮脏的感觉,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身上那几块破布,早
已被他们撕得完全无法用来履行衣服的职责,被弃在一旁变成了一堆垃圾。

  结束了清洗之后,我们八人并没有被穿上衣服,赤条条的被他们带到了另外
一个开阔的场所。不过既然的并不是我一个,我也不羞于让别人看见我的身体,
所以到没有太多不自在。

  这个露天的广场被金属栅栏围绕着,栅栏外是一排座椅,现在,那个被称为
司徒的城主和被称为誉王爷的青年,正坐在那里,他们身后站着的,是一拍身佩
大刀的侍卫,和几个眉清目秀的侍童。

  现在我身体里被他们下的药药效显然还没有消退,全身依然是无力的状态,
我看着他们这样森严的戒备,觉得我在这种情况下能逃脱的几率,几乎为零。

  与其冒险,不如等等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虽然从那个城主的言语中
推论,我们接下来的遭遇,绝对可能是生不如死。

  「都洗干净了。」为首的白衣人上前道,声音平淡的分辨不出他的情绪。

  城主微笑着点点头道:「很好,那么就一个一个的来吧。」他转头对誉王爷
道:「接下来,就请王爷等着看一场好戏。」

  我所在之处,大约是中间靠后的位置,如果是按照这个顺序来的话,按理说,
我应该能看见,他到底想要怎样对付我们。

  即使没有经历整件事情,我心里大约有了个底,其实这整件事,很有可能是
沈逸风、司徒城主和那个誉王爷之间的复杂纠葛造成的,只不过誉王爷没有办法
对司徒城主做出什么报复的行为来,只好拿我们开刀泄愤。

  从古到今,居上位者犯下的错误,总有下面的人出来顶缸,真是千古不变的
法则。


                第五章

  我猜想了他们可能对我们作的事情,那位司徒城主不是说过「以其人之道还
治其人之身」么,那么他必然是找一大群人,做我们之前对沈逸风所做之事,只
不过我们这些人的长相,实在无甚观赏性,我不知道就算把我们洗干净了,又有
多大的差别。

  排在头一位的,是个身量和我差不多,但肌肉显然更加发达的中年男人,他
脸上一条横过鼻梁的长长伤疤,承托出他的表情尤为狰狞,不过此刻,恐惧减弱
了伤疤的气势,他的脸上一片苍白,头上有豆粒大小的汗珠滚落下来。

  「这个人要用什么才好呢?」司徒作沉思状,然后他一拍手道:「魏彪既然
号称『山阴狼』,就用狼来吧。」

  他说什么?!z

  难道他用来上我们的,不是人,而是野兽么?

  「不要啊!!绕了小的吧,这件事小的也是被迫的……」那魏彪哪里还有什
么「山阴狼」的气势,他也不知道用什么力气,挣脱钳制他的两个白衣人,向司
徒脚边爬去。

  司徒笑道:「伤了沈公子,你以为一句被迫就能算了?」y

  魏彪还是被拉了下去,我们看见他被带进了那铁栅栏之中,两个白衣人动作
麻利的将他按倒在地,仰绑在那里本就有的四个矮柱上,那柱子的位置分布十分
刁钻,人被缚上去之后,那两条手臂,分毫也是动不得的,而两腿却曲了分开到
极限,将私密之处完全暴露了出来,怎样也合不上,到方便了那野兽。

  果然够狠!只不过这样的人,又是男人,那些野兽怎会同他交媾?若是吃了,
还比较有可能吧。想到这里,在这本应是痛苦不堪两脚发软的时刻,我却想笑—
—而实际上,我是真的扬起了嘴角,只不过没有笑出声来罢了。

  誉王爷恰巧向这边看了过来,看见我笑,他似乎稍稍有些惊讶,却没有什么
表示。

  白衣人撤出之后,一群狼被放了进去,我对狼的认识尚停留在动物世界和野
生动物园,而今天看见的这些,同记忆力熟悉的那些有很大的不同。

  它们泛着血丝的眼睛,透露出一种饥渴的光芒,而脚步又谨慎小心,在被放
出来那刻起,就没有停止观察周围的风吹草动。

  不知道它们是否被饿得太久,当它们发现被缚在空地中央的魏彪时,很快就
围了上去。

  照这样的势头发展下去,按照狼的本能,我觉得被绑之人被吃掉的可能性比
他被上的可能性,大出许多,不知道这城主又有什么手段,能达成他口中对誉王
爷的承诺。

  誉王爷大约也和我有同样的想法,他冷冷的问道:「你要我来,难道就是看
这野兽食人的血腥景致么?」

  司徒笑道:「当然不是,我只会让他们比沈公子所受磨难更甚,此刻还不会
轻易要了他们性命。」

  正在他们说话间,那群野狼开始在魏彪身上来回的嗅,而躺在那里的魏彪,
抖得像是一片叶子,喉咙里只发出「咕咕」的声音,连求救的声音都没有办法发
出。

  我想起过去浏览色情网站的时候曾经看见过兽交,据说是喂了那些动物相关
药物。我对这方面并不感兴趣,看过也就算了,虽然事后觉得有些恶心。不过我
那时候绝对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今天居然将要发生在我的身上。

  一头狼已经将性器强插入魏彪的肛门之中,开始律动起来,别的狼红着眼在
周围焦急的徘徊,口里发出呜呜的难耐的叫声,这样看来,倒真的颇像那天狱中
的景象。

  只不过比那个时候丑陋数倍罢了。

  魏彪没有再发出声音,因为他已经昏了过去。

  司徒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脸上漾起的笑容看上去是说不出的邪气;
誉王爷则脸色有些发青的意思,我想他一个王孙公子哥儿,什么时候看过这种景
象?估计早就被司徒那个心理明显变态的家伙吓坏了。

  魏彪被拖下去的时候,下体已经鲜血淋漓,他曾躺着的地方,也留下了一大
滩血迹。在整个过程中,他能晕过去,反而是一件幸事。

  接下几个人,可能多多少少好上一些——当然这只是相对而言,因为那些动
物是马、猪和狗等驯养之后的家畜,安全性相对较高,只不过它们那玩意儿的大
小,比起人类来说,只大不小,只是交媾,就已经是一种难言的酷刑。

  有的人在整个过程中都持续清醒的状态,遭受的痛苦,更加强烈,到了这种
时候,他们哭爹骂娘,眼泪鼻涕横飞,或者向司徒连声讨饶的亦有之,不过所有
在场的上位者,都毫不为其所动。

  我们这些剩下的人则更不必说,自保都不能够,谁还有闲心去关心他们?我
越看越觉得心寒,即使觉得自己足够冷静,我也能察觉我的手脚发凉并且不可抑
制的微微抖动。

  恐怕在身体遭受凌虐之前,我精神上就会先崩溃。

  即使之前的过程再漫长,最终,轮到我的那一刻还是到来了,我被他们带到
场中的时候,不可否认,我心里对于未知的恐惧,远远胜过了曾经有一次大哥误
会我要砍我手指的那一刻。

  这是一种不可抗力,即使清楚后面的事情会无比残酷,我却一点抵抗的意思
都没有,任由两个白衣人将我捆在柱子上,如同之前的那些人一样。

  之前的血迹已经被他们用不知道什么方法清洗干净,但我依然能嗅到空气中
淡淡的血腥气味。

  被放进来的动物,只有一头,是一头纯黑色毛皮犹如缎子一般反射着日光的
身体如流线一般的豹子。如果是在别的情况下看见他,我一定会为它的矫健和美
丽赞叹不已,可是此刻,我的心沉了下去。

  这种大型肉食动物,即使我没有被绑缚着,赤手空拳也难以对抗,更何况是
这样毫无抵抗的状态下。谁也不能保证,它不会在某个时刻,直接咬断我的喉咙。

  一股带着腥气的火热呼吸喷在我的脸上,黑豹那冷淡而美丽的金色眼睛,直
直的对上了我的眼睛。

  是了,其实我们一样都是被害者,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那个坐在栅栏
之外,一边悠闲品茶一边看着这一切的司徒。

  我将我所有的恨意都用眼光投向了他,片刻之后我闭上眼,等待悲惨命运的
降临。

[ 本帖最后由 a235630 于 2011-7-31 16:0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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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我知道猫科动物的舌头都带着肉质的倒钩,以便将骨缝里的肉末勾出食用,
我也曾经在喂养巷子里的野猫时,被它们粗糙的舌头摩擦掌心,不过小猫和如同
豹子这样的大型猫科动物,还是有所不同。

  它着我皮肤上细碎的伤口,那是之前洗澡时被擦破的,现在估计有些渗出的
血丝。这种有些硬烫而刺痛粗糙的感觉,在我身体上激起了一阵阵战栗,我努力
控制着呼吸,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知道遇到熊也许装死有效,但豹子呢?

  贸然的尖叫,说不定会刺激它对我进行攻击——即使它也已经被下了药,但
猫科动物的感觉一向敏锐。

  它围着我转了几圈,接着将鼻子凑到我的下身,它毛茸茸的头部在我的两腿
之间摩擦着,在大腿根部的敏感部位,这种瘙痒极度让人难以忍受。只可惜我的
双腿被捆着完全无法动弹,除了忍耐我再没有别的办法。

  他们是怎么衡量事件的结束呢,到底是以黑豹得到满足为标准或者我受到的
伤害达到他们满意的程度?

  已经不是我再思考别的问题的时候了,那只黑豹将身子覆上我的,它的腹部
柔软的皮毛将为我已经冰凉的身体带来一丝温暖,但同时它下体那硬热的玩意儿
也摩擦着我的股间。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当感受到那我和它都有的东西在我的后面摩擦的时候,
我知道自己如果较劲,只能造成自身更大的伤害,还不如干脆放松身体保持体力。

  我深深地呼吸着,在这最后一刻向司徒和誉王爷那个方向望去,司徒那个变
态的笑容已经不在了,我发现他已经放下手中的茶杯,很认真地看着我们,而誉
王爷的脸上,似乎流露出一丝不忍。

  不忍?不过是我的错觉吧?我冷笑。

  就在这个时候,如同被钉入木桩的撕裂剧痛袭击了我的神经——黑豹终于将
插入我的肛门。

  我几乎觉得我已经听到了肠壁被撕裂的声音。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上男人,更没有想过被男人上,而被动物上,我觉得就是
再活两辈子我也不会去想,但是我不仅被上了,这第一次的经历还是一头黑豹,
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它在我身体里猛烈的着,完全谈不上什么温柔体贴——这是当然,因为它只
是一头畜牲。但想想当初我们对沈逸风做出那些事情,也和它现在这种行为差不
多吧。

  身体除了痛还是痛,撕裂的痛,伤口被摩擦的痛,它的爪子陷入我皮肉之间
的痛……我狠狠咬住嘴唇,抑制自己软弱想要呼叫放弃的想法,我相信,这种折
磨终会有一个尽头吧。

  我回忆起那天晚上沈逸风投向我的眼神,我那时也如同此刻的司徒和誉王爷
一样,只是冷冷的在一边看着,没有反应。

  可能这就是报应。

  当我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的时候,我欣慰的笑了。终于,我能晕过去摆脱这
种痛苦了……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回到那间熟悉的牢房,几个人见我醒来,围了过来,都
是一脸关切的问道:「六哥,你没事吧?」

  奇怪?我昏迷了很久么?而他们怎么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

  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那个瘦子忙道:「你昏迷了两天了。那天你昏过去之
后,那个王爷就怒气冲冲的起身告辞,城主也没有再……为难我们,就又把我们
关进来了。」

  身上的伤口痛得厉害,尤其是后面……我知道那里裂伤,现在必然还处于感
染发炎阶段,也只好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别处。揉着昏沉沉的头,我向四周瞟了
瞟,发现人似乎少了几个。

  瘦子接着道:「魏三和李七那天回来之后,就一直没能醒过来……他们昨天
……都咽了气了,我们生怕六哥你也……」

  原来这个被称为「六哥」的身体,还颇强壮,不过我想这与那动物的数量也
有关系,毕竟上我的只有那么一头黑豹而已。

  旁的人急忙递上一碗水来,那破碗脏水看的我微微皱眉,但此刻也不是挑剔
的时候,我的确是口干舌燥,嗓子里像是点了一把火,便接了过来,一口喝下。

  「他们可有说什么?」我问道,这沙哑残破的声音,听起来真是难过。

  瘦子道:「没有,只是城主来看过一次,什么没做就又走了。」

  如此……看来他们是把那先后杀的计划忘了。

  我们依然过着平静的日子,不过现在大家已经恍如惊弓之鸟,只要一点风吹
草动就神经兮兮,让本来就心烦意乱的我更加心烦。


                第七章

  那一天的到来可以说是出乎意料的,不知道为了什么,牢头那天居然亲自来
请我们,说是城主逢了大喜,大赦所有囚犯,在出狱之前,先要请大家饱餐一顿。

  我不想去,主要是我伤口还没有恢复,最近一直不敢太过吃喝,因为那方便
时的痛苦,实在是难以形容的刻骨铭心。

  我怀疑我可能就此留下痔疮的毛病也未也知。

  牢头听说我不去,居然还进到狱中,道:「城主命令,所有人均应到场,不
得有误。」我看着他,冷笑道:「若我不想去,我不信谁能强带我去。」之所以
如此嚣张,当然是这两天从他们嘴里旁敲侧击出一些情况,原来这个六哥叫做文
焱甲,之所以入狱,乃是因为他也不知因为什么仇怨,居然只身一人杀了文县知
府全家,若不是畏罪潜逃到天叶城之后,被这个司徒变态以非常人的手段捉住,
估计现在我应该在外面逍遥自在。

  与文焱甲同在一间囚室的犯人,多是死囚,不过此人似乎手段尤为毒辣,在
狱期间生生逼得一个开罪过他的马贼上吊而亡,至于是自杀或是别的原因,再无
人知晓真相。

  至此之后,再也没有人敢得罪这个虽然年龄排行第六却被他们尊称为「六哥」

  的文焱甲。

  牢头见我不应,加上周围几个人凶神恶煞的看着他,气势顿时矮了一截,只
好摸着鼻子讪讪道:「不去……不去就算了吧,城主责问下来,倒霉的也是你。」

  待牢头离去,唤作华五的瘦子,道:「六哥,你真的不去?这种好事不是时
时都能赶得上啊。」

  我笑道:「这几日身上不是很爽利,我也懒得动弹,谁知道见了那些王爷城
主,又要守什么礼数?这些乱七八糟的闹得我心烦,还是不去舒服些。」

  自从那件事以后,他们对我的态度,越发恭敬了起来,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
在我之后城主就没有对他们下狠手的缘故。

  他们几个都乐颠颠的去了,还说要为我顺些食物回来。

  这间小小的牢房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冰冷和孤寂乘机爬上了我的心房,在我闭上眼睛在角落坐下那一刻起。

  我想念露娜温软性感的身体,想念老头子给我配的那套极为舒适先进的公寓,
甚至干兄李文峰偶尔露一手做的很对我胃口的茄汁牛排,我也很想念。

  数次睡去数次醒来,但我还是没于如预想那样,回到我生长的那个世界,如
果这是一个梦,那么也未免太长太真实了点。

  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当门口的锁链再度响起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们回来
了。

  进来的人只有一个,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也不是狱卒。

  这个人,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会到这里来。

  当他的头刚刚探进来的时候,我就认出他来——居然是那日被我们轮暴险些
性命不保的沈逸风。

  他看着我,我依然坐在角落里,看着他。

  如果他是司徒变态的客人,当然应该知道,今天是他大宴群囚的时候,若是
要对我们施以报复,到这里来岂不是只能扑空?他看起来不像是白痴,那么唯一
的解释就是,他是专门来找我的。

  沈逸风看上去带着种病态的美丽,但精神还是不错的,前几天那场经历生死
之间的暴行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已经近乎看不出来,看来司徒变态和誉王爷,
对他照顾的不错。

  「你为什么没有去赴那场宴?」他倒是开门见山。

  「我想你应该明白……经历那种事之后,不能暴饮暴食。」如果我之前还有
欠他的,我想如今经历了那场被畜牲的强暴,也算是两清。

  他大约没想到我这么直接,脸上多多少少有些色变,估计是又想起了那天地
狱般的情景。

  「沈公子找我不知何事?」他既然不说话,我只好开口,毕竟大眼瞪小眼是
一种浪费时间生命的事情,对故事的进展没有任何裨益。

  沈逸风脸上的表情很快恢复了正常,他用古怪的眼神打量着我,然后道:
「我来……是为了救你出去。」

  啥?救我出去?如果不是我耳朵出了问题就是他脑子出了问题,这只能是我
此刻唯一的判断。

  他估计是见我没有回答,就又重复了一遍,我看着他,问道:「为什么。」

  沈逸风道:「爻军已经兵临城下,若是此刻再不走,怕就难以脱身了。」

  他这句话的意思是司徒变态的城就要沦陷了?前些日子看那家伙趾高气扬,
怎么也看不出是大难临头的样子啊。再说,此刻他不自己先逃,找我来做什么?

  就算那天晚上我或许救了他的性命,但在此之前,我也是对他施以伤害的人
之一。

  沈逸风见我还是不动,便上来拉我的手,他动作过于突然,牵动我还未好全
的伤口,一阵刺痛,让我呲牙咧嘴。

  「你为何要救我?」我问道,谁都不是傻子,这种时候,要不不给个理由先,
我会贸然相信我的疑似仇人?开玩笑的吧。

  沈逸风垂下眼帘,他这个样子看上去楚楚可怜,要是他是女人而我们又不是
那种「交情」,我一定上前调戏毫不迟疑。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救你的原因,以后自然会和你解释,但现在没有时
间了,离开这是非之地要紧。」

  反正怎样也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加糟糕……我知道司徒变态那场宴会必然没
安好心,过去不知道在哪里看到,如果长时间食用粗粮的人突然吃多了高蛋白食
品,暴毙几率极高,虽然不知道那家伙知不知道这点,不过这次他那突然而然的
铺张浪费,我的第六感提醒我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就是放出去,也要少几个人吧。

  华五他们,我事先也提醒过,他们对我的话极为相信,想必自会有节制。

  如此,相信这沈公子一回也罢。

  我对沈逸风点点头道:「请你带路吧。」他瞪我一眼,一声不吭的走在前面。


                第八章

  走出来之后才发现,原来狱卒都被放倒了的。这整个牢中除了些半死之人,
多都去赴司徒变态的宴席,故此刻看来,一片死寂。

  如果没有猜错,这必然是沈逸风作的好事,不过他既然是司徒变态的客人,
我又是被释放在即,他做这种两下不讨好的无意义的事,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要把我带出去悄悄杀了以泄心头之恨?那他为什么不能拜托重视他有
如珍宝的誉王爷或是等我出狱之后?

  沈逸风头也不回的走在前面,脚下倒是出奇的快,完全不体谅我这个得到照
顾和他不能同日而语的伤患。

  「沈公子,你且等一下。」我终于发现了一个理由能唤住他。

  他停下脚步,一脸狐疑的看着我。

  「我的衣服……好像不能在穿着到大街上晃吧?」我笑道,自觉态度良好。

  我们过去那碎布衣服自然是不能穿了,被放回来之后,司徒变态总算还有些
良心,没让我们就这样光着,一人配给一套新囚服——其实说新,只是针对它们
的完整性而已——而且上面写着那个大大的「囚」字,怎么看怎么吸引眼球。

  沈逸风愣愣的看了我片刻,方咬牙道:「我倒是忽略了这点,你等着。」话
音未落,他已迅速消失在出口处。

  原来他之前的速度还保存了实力,这人怕是学过功夫的,怪不得被那样折磨,
也坚持了下来。

  我老老实实呆在原地等待,索着自己回去那小小囚室的可行性,这个时候,
我根本没有立场相信和我有怨有仇的沈逸风。

  他动作显然很快,在我还没有理出头绪之前,就拿了一套衣服回来。

  我拿起那衣服比划了一下,立即哑口无言——这衣服看风格看质地就是沈公
子的,而他的身量和我的身量显然有明显的差距,我要是穿了他的衣服出去,岂
不是和穿了囚服出去有异曲同工之妙?

  沈公子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点,他脸上一阵红一阵青,看的我有些不忍。

  「我剥了牢头的衣服就是,这点小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我打哈哈,让美人
伤心要遭天遣,再说我也不是那样不知怜香惜玉的粗人。说话间,我已将牢头脱
了个精光——当然遮羞的最后一条底裤我还是给他留着,做人要厚道是我一贯的
人生信条。

  似乎我和这完全不知其穿法的衣服折腾的太久,沈逸风将手中的衣服丢下过
来帮我穿衣,我一面欣赏着他微有些发红的脸颊,一面默默学习这着装模式。

  「好了,我们耽误的时间太多,若在不走,他们该发现了。」沈逸风打完最
后一个结时,拉起我的手便飞身向前。我差点跟不上他的速度,一身发炎中的伤
口更是由于他的用力加倍疼痛。

  随着他七弯八拐也不知道走过了哪里,等他再度停下,已经是一堵高墙上的
一个小门前。

  「外面有马车在等,我这里有子陵给的出城文书,我们从东门出城,再走五
百里,到了岩烁城就安全了。」沈逸风对我说明道。

  不过他这说明,我觉得和没说没什么两样。

  马车一路疾驰,我们在车里一路颠簸,这玩意儿的抗震功能实在不好,大有
改造空间。

  我掀起窗口的帘子,外面是我不熟悉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苟延残喘,单纯的为生存而生存,是最本能最直接的生活方式。

  「对了,那天你为什么要救我?」一直在我对面沉默的沈逸风突然开口,
「如果你要救我,之前又为何要对我做出那……折辱之事?」

  我回头,他黑幽幽的眼睛看着我,很认真。

  我能告诉他对他做那件事的人和救他的人是两个人么?……不过仔细想来,
文焱甲做这件事的后半部分,是我接了过来,所以我实在不能说这就是两个人所
为。

  「很久以前,在我还小的时候,我有一个异父弟弟。」不知道为什么,沈逸
风和我心底的那个影子,不断重叠,所以我觉得,我可以向他告解我的罪恶。

  「他总是跟在我身后,粘得我都烦,不过就是打他骂他,他哭着鼻子也还是
一直跟着。」

  「有一天我们在建筑工地玩躲猫猫,我和他藏在一处,我很烦,可是却不敢
发出声音。就在我推他让他离开的时候,我们在的角落突然塌了,我们都被困在
里面。」

  「小孩子们黄昏之后各自回家,根本就不会发现少了两个人,而我继父和母
亲也常常不在家里,我们几天不见,他们根本不会发现。」

  「你知道么,最后我奄奄一息的获救,他死了。而他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
已经残缺不全——你知道为什么吧?」

  沈逸风有些吃惊的望着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表情吓到了他。

  「为了活命,我把先于我死去的弟弟的尸体,当作食物吃了。」我一字一句
的说出这句话。

  没有人能体会,那在黑暗空间中从恐惧到绝望的感受,那时我不过是一个七
岁的孩子,而杨泉,那年刚过五岁生日。

  他终于因为衰弱而死之前,一直叫着「哥哥,哥哥……」而我,也许是因为
本能驱使,残忍的将他的尸体作为了自己的粮食。

  所以我活了下来。

  他的尸体,一天天的腐烂发臭,闻上去就已经想吐,可是我还是坚持着,一
口口撕下那已经发软发酸的生肉。

  获救后整件事情对外完全隐瞒起来,不过这种比禽兽还不如的行为,直接导
致了继父和母亲本来就不和睦的感情婚姻的破裂。

  五年之后,母亲也在一次大醉之后的第二天下午,被人发现她在码头的浮尸。

  我在太平间认尸时,一点悲伤的感觉也没有,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一种轻松—
—这么多年,我对她的感情早就被她清醒时的冷漠和酒醉后的打骂磨得一干二净。

  不过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依然是我,如果那天我没有带着杨泉去那里玩而在家
里陪他过家家的话,我们的家庭,至少还是完整的,而我们中的谁,也不会面对
今天这种生活。


                第九章

  沈逸风的眼神还是那样清明透彻,没有鄙夷也没有同情。

  「你究竟是谁?」

  我究竟是谁?对了,我现在已经不是杨凡,而是这个叫做「文焱甲」的穷凶
极恶的杀人者。

  问题在于,沈逸风知不知道文焱甲的真实身份?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说的
东西,他都能理解么?只怕又要大费周章一番解释吧……

  也不知道我今天是怎么了……沈逸风与杨泉,根本就是毫不相同的两个人。

  不过我是杨凡或者文焱甲,对于沈公子而言,有区别么?

  「文焱甲本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自幼聪慧,被养父母收养后,也正经的过
了几年。他的父母和两个姐姐全都丧身于他十一岁那年举国蔓延的瘟病。」沈逸
风缓缓道,「所以,你所谓你七岁时候有一个弟弟的故事,根本就不可能。」

  我吃惊的望着他。

  关于这个文焱甲,如果司徒变态了解这些还算正常,作为不知道算不算他客
人的沈逸风,调查这些琐事做什么?

  我摇摇头,不过这样想来,沈逸风在过去,或者和文焱甲之间就有些瓜葛。

  但若如此,以文焱甲在狱中的身份,在事情发展到群沈逸风之前,他应该能
将他保护起来,不过他不仅没有这样做,还带头强暴对方,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我
无法理解的疑点。而且,文焱甲对沈逸风做出那样的事情之后,沈逸风又为何会
不惜只身闯地牢来救他呢?这岂不是以德报怨?就算后来我勉强算是救了他,但
那同他所受的侮辱,应该不能相提并论。

  「不论你知道的这个人是谁,但我叫杨凡,不是文焱甲。」虽然这个身体不
是我本人,也虽然是物质决定意识,但现在这个灵魂既然是杨凡,那么拥有的记
忆自然也是杨凡的记忆。

  我不想管沈逸风和文焱甲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既然接下去要和他相处的是
我,那么还是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免得日后麻烦。

  文焱甲也许过去有种种手段犯下种种恶毒的罪孽,但现在这个人是杨凡,杨
凡不愿意背负文焱甲的过去,只愿意接受杨凡的未来。

  我同他所说的我心中最深的秘密和痛苦,他怕是根本不能体会,我唯一的这
次告解,就像一个笑料一般,被他置疑,说起来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也是,他此时此刻,关心的是这个「文焱甲」的真伪,而并非杨凡。

  「可是你明明……」沈逸风露出有些慌乱无措的神情,「他们明明说你就是
文焱甲,你……背上难道没有一个刀型的胎记?」

  我汗颜,我才接手这个身体多少日子,连它的长相都不清楚,更不要说不借
助两面镜子反射原理就不能看到的背部了。他若是不说,我估计我都不会去想要
去了解我身上到底有什么地方具备什么不一样的标志。

  刀型的胎记,这又关了沈大公子什么事?若要探人隐私,也不必连这种哪里
长了个痣痣上面有几根毛的事情都弄的一清二楚吧。当然,至于它长了几根毛,
我是开玩笑的。

  难道我竟是他失散多年的兄弟,他千里迢迢就是为了来找我认祖归宗?

  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老爷子的手下带了我妈的照片来找我撞上我和露娜正
的时候,我还以为我又得罪了什么帮派来被人追杀,最后居然被告知是我那个自
小就没有见过的父亲找我回去继承家业。

  没有想到在哪里,我都能遇到这种戏剧性的情节。

  马车突然间的停止,成功的阻止了沈公子接下来的询问——虽然他怎样询问,
我的答案也只会有一个,那就是「不知道」。

  沈逸风很自然的掀了帘子下得车去,动作优雅让人叹服,看来是到了东门该
出示什么通关文书的时刻,自然要摆些架子,否则气势上比人低了,做什么都不
方便。

  虽然看不见,声音倒是没有限制的传了进来。

  「原来是沈公子……不过城主有令,什么人也不能进出。」这个声音显然是
守门士兵,虽然见了沈逸风有些底气不足,但终究是司徒变态的命令大些。

  「我这里有正式的通关文书,我的朋友家里老母新亡,赶回奔丧且耽误不得。」

  沈逸风声音一派沉着,完全听不出刚才和我说明辩论时的无措,果然是收放
自如,不知道我早就在地下的老娘,听到她这个时候又死一次,有什么感想——
哦哦不对,现在这里我完全不清楚是什么时代什么地方,我老娘还没出生的可能
性,反而比较大。

  接着是一阵沉寂,其间只有纸张摩擦的声音,应该是士兵检查那所谓「子陵
给的出城文书」。

  这个子陵,如果没有猜错,是誉王爷的可能性大。

  「小的不知沈公子有誉王爷的文书,冒犯之处还请见谅。」守门士兵倒也干
脆,我闭了眼睛往后一仰,开始考等下来和沈大公子继续争执说明的内容。

  「逸风,你这样不告而别是为了什么?」事情果然不能一帆风顺如人所愿,
半路这不就杀出了个程咬金?

  我还是保持低调的好,这些同性小情人之间的打情骂俏,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免得无可奈何当炮灰——过去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经验。对了,说道这里大家都
知道是谁来了吧?没错,来的人是誉王爷。

  如果说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暧昧,我想不是我眼睛瞎了就是沈逸风的人际关
系太过于成功,不过若说是后者,他又怎么会被司徒变态弄到地牢里去?

  「子陵……我……」

  「誉王爷,他是被车厢里那个人威胁,不得不离开。」沈逸风还未说出什么
来,那个让我郁闷至极怕是前世今生都同我有仇的司徒变态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他是为沈逸风开脱了,可是我头上这么大一顶黑锅,要如何是好?

  如我们这流的小人物,从有历史以来,就是用来做炮灰牺牲的对象。


                第十章

  我当然不能坐以待毙,事实是残酷的,沈逸风这个时候已经完全靠不住。

  在有人捉拿我之前,我自觉主动的站出来,也算是帮他们省了人力物力。

  誉王爷一脸凝重的看着沈逸风,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而司徒变态则是一脸
似笑非笑,显然注意力也没有放在我这边。

  他们身后,这次换上了身披盔甲全副武装的几个士兵,这些人看上去倒显出
几分正式严肃。难道他们为了带回沈逸风,居然如此大费周章?

  「逸风,你也知道爻军已经兵临城下,现在出城去,实在不理智,若是被他
们抓了,又该如何是好??」对于沈大公子,誉王爷几乎是体贴到了极至,「今
日风有些大,你身子还未养好,穿的这么单薄,落下病根怎么了得。」伴了这贴
心话语,手下人急忙递上一件滚金白锦披风上来,誉王爷接过,小心披在沈逸风
肩上,细细系好,还将他的头发也仔细顺过,真如同面对自己最珍贵的宝贝一般,
呵护备至。

  沈逸风什么话也不说,只低了头,任他摆布。

  看来我被完全的无视,这样倒也好,乐得轻松。

  「怎么没有人把这个逃犯拿下?」司徒变态倒是没有忽视我,直截了当。

  我冷笑:「我记得司徒城主似乎说过会大赦囚犯,若如此,我岂非已经是自
由之身了?」说也奇怪,他不是应该在筵席现场,怎会屈尊跑到这鸟不生蛋的地
方来?

  司徒倒也没恼:「你打晕狱卒抢人物品,又胁持王爷贵客,可算犯法?若如
此,拿下你也不算冤枉。」

  打晕狱卒的是沈逸风,被劫持那个人是我,我充其量只是抢人物品,还是为
了配合沈公子的行动,我岂非比窦娥还冤?

  「如果我在忍耐片刻就可以被释放,我为什么要打晕狱卒劫持人质逃出来?

  若被抓回,不是功亏一篑?再者,这出城关文我有从哪里得知?我在这里无
亲无故,本就不在乎多或者少呆一天。「无奈,我虽有理,却无权。

  司徒笑道:「你口说无凭,还是听听沈公子的说法,才能明白真相吧。」

  果然,在任何地方,我这种没有地位的人,说什么也是没人听的,沈逸风说
我是那凶嫌,我就是了吧。

  不过他不会说,既然他的表现表明他很重视这个人,那么他应该不会轻易牺
牲文焱甲。毕竟,沈逸犯了错误,比文焱甲受的罚,定要轻出数倍不止,若运气
好的话,他会是毫发无伤。

  「不是他,是我劫他出来,逼他和我离开这里。」沈逸风脸色苍白,不过倒
是还算敢作敢当。

  誉王爷清俊的脸上露出了不解和痛苦的表情,他终于将视线投向我这边,如
果没有感觉失误,这空气中顿时弥漫上了一股酸意。

  「为什么?」他声音颤抖的问道。

  我硬着头皮意识到,我果然又卷入一场情侣矛盾之中。

  司徒变态一直在边上看着,脸上波澜不起,也不开口调解几句,不知道他到
底是做看热闹还是乐得见此事发生。

  沈逸风硬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吭,我看着他,觉得无奈又好笑,什么都不说又
不解释,只会让误会加深矛盾加剧,你倒好,谁也舍不得动你,到时候大难临头
的,还是我。

  先服软的还是誉王爷,他长叹一口气道:「逸风,我相信你,若你不愿意说,
必然有你不愿意说的理由,我也不会难为于你,只是现在局势紧张,你不要做这
样让我不放心之事,陷自身于危险之中。」

  若我是沈逸风又是个女人,遇到这么好的男人,必然感动的痛哭流涕以身相
许,满肚子的秘密也告诉与他。嗯,可以记录下来,以后把马子时必然好用。

  这誉王爷行事,颇有些擒故纵的意思,只是遇到了沈大公子,一点用处也没
有。沈逸风只是不着声色的躲开他放在自己肩头的手,低下头道:「我知道了,
我同你们回去就是。」

  只是一句话,就使得气氛轻松许多,我眼角余光瞟到司徒变态,只见他嘴角
勾起一丝若有还无的清淡微笑,将他邪佞的气质缓和不少,居然也是儒雅温文,
玉树临风的翩翩佳公子,完全不输誉王爷和沈逸风。

  沈逸风也不顾誉王爷会对我有什么想法,他径直走了过来道:「那我们就一
同回去吧。」又转过身来对司徒变态道:「杨凡是我的朋友,所以希望你不要把
他当作犯人看待。」

  是杨凡不是文焱甲?看来他并不是完全没有听进我所说的,我笑,压抑的心
情总算畅快了些。

  司徒变态也有片刻的惊讶,但他很快就笑道:「这是自然,沈公子的客人就
是在下的客人,在下自然不敢对他有所轻慢。」他知道我这个身体是文焱甲,还
能如此从善如流,对沈逸风作过那样过分的事情,见了他也一点羞愧也无,果然
是脸皮厚如砖墙,令人佩服不已。

  我们接下来去的地方,不是城主居住的府院,而是驻扎在东宛城郊的一处军
营之中,进得营房,只见里面有一个身着戎装看起来头衔不低的瘦削中年男子,
正同一个躺在床上只着单衣的熊腰虎背满面虬髯的男人,激烈争辩,听见我们这
里的响动,他们齐齐望了过来,对话也自然而然的停止。

  瘦削男子起身抱拳道:「誉王爷,司徒城主,在下就不多礼了。敢问这两位
是何人?」

  誉王爷对他点点头,然后回头对沈逸风道:「这是韩文礼韩将军,那边负伤
的,是袁宏志袁将军,我带你过来,就是想让你知道现在局势已经多么严峻。」

  司徒变态估计是见誉王爷并没有介绍的意思,便笑道:「这是瑞祁国第一世
家沈家的公子沈逸风,旁边哪个是他的朋友文……不,杨凡。」

  沈逸风估计没见过这种局面,有些局促,也没有接下誉王爷的话,我想我既
然现在身份已经是逸风公子的朋友,想来也有些说话的身份,便单刀直入问道:
「不知爻军和我军现在局势如何。」


               第十一章

  韩文礼以颇为怪异的眼神打量了我片刻,说话倒很是客气:「爻军已将我西
东南门都守得严严实实,几次交锋都讨不了好去,只留了北门,也不知道做了什
么打算,我们派去的探子回报距北门二十里的地方有一处扎营,士兵数量倒是不
多,不过看上去其中似乎有什么重要人物。」

  誉王爷道:「你们为何不将那人干脆捉了回来,好好盘问一番自然了然。」

  韩文礼与病榻上的袁宏志对视一眼,道:「也不是没有想过,袁将军带了一
小队人马前往夜袭,反而折羽而归,那其中的人,仿佛早料到我们要去夜袭一般,
早早已做下陷阱……」

  这些人说的东西,只让我觉得莫名其妙,若照他们所说,只要集中兵力去对
付北门的薄弱环节,又有何不可?不过转念想来,既然人家敢那么做,必然有那
么做的理由,如果贸然行动,其他几处发动攻城,不是要两头忙乱?

  看他们这种胶着状态,怎么也不像是能讨了好去,守城之战,若粮草断绝之
日,必死无疑。

  司徒沉默许久,方问道:「你们可见过那人面目?」

  袁宏礼道:「他的面目忙乱中我没有看清,不过使得一手凌厉的枪法,若不
是陆伍长舍命救我,我怕也难从他枪下脱出一条性命。」

  如果我没有看错,司徒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莫非他与袁宏礼他们口中那个
神秘的利害人物有什么渊源?

  誉王爷倒像是没有注意到司徒的反常,他只是点头道:「若从北门突围,似
也不是没有可能逃脱。」

  司徒道:「王爷不是写信回京请求增援,城中余下的粮食还可再坚持一月…

  …「

  誉王爷摇头道:「今晨我已收到飞鸽传书,皇上的意思是,若实在难以抵挡,
为保存主要兵力,不得已可弃城。」

  司徒苦笑道:「若如此,这城中老弱妇孺该如何是好?爻军一向残暴,我们
离开之后,屠城是难以避免。」此刻他已经面白如纸,韩袁两位将军,也面面相
觑,些微的有些失措。

  司徒变态这么狼狈的样子,作为恨不得他遭天打雷劈的我而言,自然是乐得
以见之,不过让他狼狈的原因,却让我实在笑不出来。

  屠城,简单的两个字,其中所涵盖的血腥,沉重得令人难以想象。司徒身为
城主,不失为尽忠职守,虽然他为人处事极端了些,在城民之间口碑却是极佳—
—这些,当然是我在狱中的难兄难弟们告诉我的,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状况如何。

  这时候,沈逸风缓缓开口道:「兵力上虽然不能取胜,若能杀了他们的主帅,
或许能逼其退兵也未可知。」如果我没有看错,他那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司徒
身上片刻,又转了开去。

  袁宏志一拍床板,也顾不得什么文雅:「奶奶个熊!交手几次,我们连那小
子的一根毛都没碰到,说得简单。就是偷袭,这重兵把守的地方,是随意去得了
的?」韩文礼急忙上前将他按倒在那简陋的木板床上,道:「你是晕得太久有些
神志不清了,先休息一会儿吧。」

  誉王爷揽了沈逸风的肩,对司徒道:「我并不是不想帮你,东宛城地处边境,
离国都太远,就是来了援助,怕也是人倦马疲,难以和爻军争锋,往后退一百里,
就是萎,他们纵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就贸然过去那天然屏障。」

  此刻司徒脸色已恢复常态,他笑道:「关于战事不劳王爷挂心。王爷和沈公
子若要离开,在下自会安排。」听他的口气,像是下了与敌拼命的决心。

  誉王爷看着他,叹气道:「这种没有把握之事,你最好不要硬做,若是损兵
折将,即使勉强获胜,也是违抗皇命。」

  这一切本就与我完全没有任何关系,我便随了誉王爷沈逸风出了营帐,司徒
此时似乎也不怕开罪誉王爷,没有一同出来。

  还未走出几步,就听见一个惊喜的声音:「六哥!你也来参军了?」一听便
知,这是我同在狱中的狱友华五,原来司徒真的完成了他承诺,并不是将他们赶
尽杀绝。

  只不过,这「参军」二字,又作何解?

  片刻的索之间,华五已经来到我面前,他身上是一身下等士兵的着装,看上
去倒是像模像样。

  「这是怎么回事?」

  他吃惊的看着我:「怎么,你不知道么?在宴席上城主对我们坦诚现在东宛
城的状况,道是我们若要离开,也不强留,若想要与城共存亡,也可选择参军,
当时真是群情振奋啊!我们兄弟几个都报了名了。」

  原来是这样,所谓的废物利用……大约就是如此吧。

  沈逸风似是发现了我的停留,他转过头来看见华五,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
子也晃了晃,被他身边那个显然是对他过度保护的情人一把扶住。

  看来他还是没能摆脱那场强暴的阴影——我看见他对我的态度,还以为他已
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不过我也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也摆脱了那场噩梦。

  怕再耽搁下去,誉王爷说不定要对华五做出什么事来,恰好远处传来唤他的
声音,我匆匆和他话别,赶上了沈逸风他们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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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不知道誉王爷的计划究竟是怎样,但这离开,似乎已是必然,沈逸风同他一
起走无可厚非,若是我要与之同行,怕会很有难度。

  誉王爷与我有过两面之缘,肯定熟悉我的长相,他虽然没有对沈逸风的说辞
有所深究,但自然是知道我是当时强暴沈逸风的其中之一,我怕他现在是后悔莫
及,当初为何不将我一刀杀了了事,也省了他和沈逸风之间无端多出许多猜忌。

  我自然不会同华五一样,一时头昏脑热就去入了伍,这种工作危险系数太高,
怕是凶多吉少。沈逸风既然是来找我,必不会轻易放我离开……想到此处,我突
然意识到,今日他只说了我的胎记,关于他为何知道,只字未提——不过也是没
有机会,若明日见到,又避过他那情人,怎么说也要问个明白。

  还在索之间,门却被人扣响,我一惊,便停止再想下去。

  明天再说明天的事情吧。

  来人是华五,这夜已很深,他却还穿的极为正式。

  我给他倒了一杯茶,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他这么晚来找我,必不是闲话家常那么简单吧。

  华五先犹豫了一会儿,手里的茶杯举起来又放下,我耐心等他开口。终于茶
都凉了,他将手中的杯子放在桌上,似下了决心。

  「六哥,这么多人,兄弟思来想去,也只能拜托你了。今天晚上……我,我
要去敌营刺探,不知道能不能回来,我这里有些银子,要是我回不来,可不可以
拜托六哥帮我带给我那婆娘。」华五蜡黄的脸上,飘上一丝红晕。

  去敌营刺探,不至于抱此必死决心吧……恐怕他还另有隐情,再者,他今日
不是刚入伍,如何就直接派了这样的任务给他?

  华五从怀中掏出一小沓皱巴巴脏兮兮的银票,一张瘦黄的脸,笑得一片灿烂:
「我那婆娘住在车池城四方胡同的集美轩,你只要到那里问紫颜,自然知道是谁
了。」

  我按下他的手道:「这件事先放下。你最好说明白,那刺探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派了什么送死的任务给你?」

  华五手一抖,低下头去,却什么也不说。我记起当时他们说过他似乎因为偷
窃入狱,既然因偷窃成了死囚,手段必不会一般,如果没有猜错,他应当是到敌
营盗取什么物件,而非只是刺探军情。

  「他们要你偷什么?」

  华五犹豫片刻,苦笑道:「果然还是瞒不过六哥,他们要我去偷的,是燕玮
将军的兵符。」

  我的脑子空白了片刻,又飞快的运转起来,我想起了白天我们的对话,那时
候他们兜了些什么……「燕玮将军,是不是驻扎在北门外二十里的营帐中?」

  华五脸上的表情刹那间凝固,紧接着他用颤抖的声音道:「你如何知道,他
们说这……这是个机密。」

  我点头不答,若和他解释我这半是猜测的结论,中间要说得太多,不如不说。

  华五等了一会儿,见我没有回答他的意思,便将那银票留在桌上,起身道:
「时候不早,这件事,就拜托六哥了。」

  送他出门时,我心里突然浮上一丝伤感,明天之后,这活生生的人说不定就
化为死气沉沉的肉块。

  天空中没有月亮,满天星子却璀璨夺目,如黑幕上散乱的钻石一般,风吹过,
带来一缕似有若无的悲凉箫声,以及一股腐肉烂骨的死亡气息。

  华五那带着羞涩的蜡黄笑脸,再次浮现在我眼前。

  我看着在跳动着的烛光下的那沓银票,它们还仿佛带着华五的体温。

  我心中霎时一动,行动却已经快过了意识,我随便扯了张纸给沈逸风留言交
待了几句,又将华五这些银票掖进怀里,然后奔向马厩。

  「给我一匹跑得快的。」我对那身上只着软甲的管马的兵士道,自从知道我
是沈逸风沈公子的朋友之后,所有人见我都客气几分。

  「可是杨公子,现在外面颇不安全,你这么晚了,要去哪里?」那士兵自然
是好意,我已等不得那么多,放眼开始打量起马厩中的马来。

  他叹一口气,牵出一匹除了四个蹄子之外,全身乌黑油亮的马来,这马我识
得,竟是「乌云踏雪」。那马将头一扬,长嘶一声,像是知道要出去奔驰一般,
炯炯大眼流露出的兴奋和焦躁的情绪,四个蹄子踏得地面「踏踏」作响。

  「这是城主的爱驹赤烽,不知为何,他今夜出去,却没有骑它。」那兵士不
像是对我说明,倒像是自说自话。马儿大概听到自己的名字,又长嘶一声,身子
抖了两抖。

  司徒变态骑马出去?他也出城了?我上前用手轻抚那马的后项,一面打量眼
前这兵士。

  他虽然面貌生的一般,眉眼之间却不自觉带了自信和睿智之气,只一抬眉,
就使得他五官之中生出一种风流。

  看来不会是池中物。

  他为何能轻易将这马借我,大概只能是一个我无法猜透的谜团。

  当我牵了马要走出马厩之时,他又唤住我道:「你这样不能出得城去,须得
有城主的出关令牌。」

  出关令牌?这个时候,我到哪里去搞一个出关令牌来?我大汗。

  他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从怀里摸出一物道:「这就是出关令牌,你可要好
生收好,若见了司徒城主,直接转交给他既可。」

  我就是猪,我现在也知道这个人绝对不是管马小兵那么简单。

  
  他自然没有伸手接过那药膏。

  我早就料到这点,心里有些出了口气的舒爽感,我将药膏丢到他的床上,转
过身憋着笑离开了他的房间。

  其实司徒这家伙,生气别扭的时候无意流露出来的妩媚,看起来犹胜过了沈
逸风的清丽出尘。

  我在他房门口停留了片刻,里面只是一片寂默而已,看来司徒尚理智,倒还
没有气愤到将药罐丢掉的程度。

  夜幕再次降临,点燃桌上的烛台,我缓缓的坐了下来。

  昨天比这时稍晚一些的时候,华五还坐在我的对面,想着他在遥远城池的恋
人,笑得那样温暖,而现在,同样的烛光,同样的地方,却没有了同样的人。

  我觉得心里闷闷的有点难受,遂推开门走了出去。

  晚上的街道上,并没有多少人,大约还是因为战事的紧张,使得人心惶惶,
夜风很凉爽,但它并没有未我们带走心头的烦躁和焦虑。

  一阵熟悉的箫声夹杂在夜风中轻轻飘了过来,在什么时候,我曾经听到过这
样的箫声呢?

  辨别着它传来的方向,我慢慢的摸索过去。

  箫声是从城垛上传来的,虽然有兵士把守,但自从我带回司徒之后,俨然在
众人眼中成了英雄,我到哪里,这些人也不再阻拦。

  不过这个时候还在城垛上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那声音变得越来越近切,爬上去的时候,我看见不远的前方,有一个白色纤
长的人影,背对着我。

  只看这背影,我就能认出他是沈逸风。

  吹出那悠扬箫声的人,除了他,显然再无别人。

  悲跄而凄凉,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大敌虽然压境,但司徒杀了敌方统帅,总
是为一城之人暂时争取了一时的平静。如果这个时候对敌方发起进攻,未必不是
一个时机。

  不知道现在全权代理司徒的誉王爷,是做何打算。

  箫声嘎然而止,沈逸风转过头来——他还是发现了我的存在。

  “你去见了司徒?”他突然问了我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我不知道他的意思,点点头,疑惑的望着他。

  “我以为你会为那事恨他,没想到你居然救了他回来,还对他关心备至。”
沈逸风的口吻有些奇怪。

  我定定的看着他,他转过脸去。

  我缓缓开口道:“我一样对你做了那样过分的事情,你不是照样对我很好?”
不过这好之中,似乎还夹杂了别的什么目的,也未可知。

  毕竟文焱甲的沈逸风之间的瓜葛,我还一无所知。

  沈逸风握紧了手中那管箫,他犹豫片刻,道:“你自然……是不同的,你毕
竟也救了我的性命。”

  我道:“我救司徒,并非我不怨恨于他,而是若他一死,这城被屠城,可说
是指日可待。”话虽说的有些